冰島的精靈之說?我解讀為冰島人對自然與土地的尊重

曾來過冰島旅行的你,是否留意過冰島紀念品店裡經常可看見的「精靈」小物呢?對於冰島人而言,精靈不僅僅是存在於童話故事裡的虛構生物,根據美國《國家地理雜誌》在 2017 年所發布的一份報導, 超過 50% 的冰島人相信「精靈」的存在。

西元九世紀,第一批維京人抵達了這座未曾開拓的疆土,他們以其極強的適應力捱過一次次的火山噴發與凜烈冰雪,從此稱冰島為家。冰島,一個只是念著就讓人覺得寒冷中帶點魔幻的名字,巍峨的冰川、舞動的北極光、滾燙的岩漿和沸騰的溫泉,人們似乎從這片充滿靈氣的純淨大地看到了無盡的生命。在他們的異想世界中,自然界還存在著另一種生命 ── 精靈。

精靈之說並不是只有古代冬夜裡,人們圍著火爐講述的一個個奇幻故事。你相信直至今日,小從自家花園,大到國家建設,冰島人仍會盡可能地不去打擾精靈的住所嗎?精靈的存在,甚至可以影響到政府的決策?這群多數人類看不到的「精靈」,是如何滲透到冰島人日常生活裡的方方面面呢?今日這篇文章,就來帶你揭曉冰島不可思議的「精靈文化」。

Part 1
冰島精靈的樣貌



傳說中,冰島的精靈至少有十三個種族,身高從八公分到兩百公分不等,遠在人類抵達前便定居冰島。雖然穿著華麗、戴著尖尖帽子以及翅膀是人們普遍最熟悉的精靈形象,但冰島的精靈,實際上卻是像托爾金 (J.R.R. Tolkien) 筆下《魔戒三部曲》裡的精靈:他們擁有長長的白髮,尖尖的耳朵,白皙的皮膚,穿著精美的長袍服飾,舉止優雅且美麗無比。

Part 2
精靈們住在哪裡?

冰島人認為,精靈隱居在洞穴、峽谷、岩石或山丘裡頭,過著與人類相似的生活。冰島的精靈有著自己的體系、情感和感知,他們也會經歷出生、變老、面臨死亡,但壽命卻比人類長很多。精靈們喜歡群居,他們會像人類一樣吃飯、睡覺、跳舞、喝酒和聚會,也會飼養動物、收割莊稼、編織以及生產食物,甚至在星期天上教堂 ── 只是一切都發生在岩石和洞穴裡,一個不為人類肉眼所察覺得的平行世界裡。 除非精靈選擇自己現身,否則通常只有幼童與通靈者才能看到他們。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全國許多地方都可看見冰島人為精靈所建造的精靈屋 (álfhól)



在冰島的各個角落,隱身了許多可愛的迷你小屋。這些房子不是裝飾品,也不是給小朋友玩家家酒的玩具,而是冰島人為精靈所建造的精靈屋(冰島語:álfhól) 。然而,這些位於石縫裡、樹叢下、原野中或岩洞口的精靈屋,實際上並非精靈的家,多數的情況下,只是用來提醒過路人精靈的存在,以免打擾他們。


Part 3
關於冰島精靈的種種小故事

在冰島,幾乎每位在地人都有一個精靈故事可以向你娓娓道來。冰島的精靈文化,讓人們對於所有大自然的改造,都要慎重考慮。從開闢道路、興建隧道,到城鎮蓋新房子,這些工程都曾因為會侵犯到「精靈」的家園而被迫重新規劃、中斷或延期。在許多傳說裡,如果人類打擾到了精靈,作為警告與懲罰,可能無形中會讓人生病、倒楣 ;精靈的神奇魔力,也會在必要時刻,幫助人們躲避災難。

故事一:
政府重新規劃道路,只為繞過精靈石

Álfhóll 是雷克雅維克近郊 Kópavogur 城鎮上的一處著名精靈居所,字面翻譯過來意思是「精靈山丘」。在這座長滿岩石和青草的小山丘上,據說居住著三位精靈。上個世紀,冰島公路局曾嘗試三度移走這塊石頭,但是都沒有成功。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Álfhóll 是雷克雅維克近郊 Kópavogur 城鎮上的一處著名的精靈山丘。在這座長滿岩石和青草的小山丘上,據說居住著三位精靈。

1930年代,Kópavogur 城鎮開啟一系列的道路建設計畫,其中一條道路預計要穿越精靈山丘。原本都很順利,但到了要對山丘進行爆破工程的時候,分配給該項目的資金卻莫名耗盡,計劃因財務問題被迫停擺,直到十年後才又復工。

道路建設重啟後,難以解釋的事件又接二連三發生,像是機械無緣由故障、工具損壞或者不翼而飛等,後來公路局只好將道路改成繞過精靈山丘,工程才得以繼續。這條街道於是被命名為 Álfhólsvegur (精靈山丘路)。

1980 年代,Álfhólsvegur 道路重新進行鋪設。根據道路修繕計畫,新的工程會破壞到精靈山丘。當人們開始在山丘上使用鑽孔時,鑽頭卻開始接連損壞,於是工人們不願再將機器或工具帶到這條路。最終,總長將近兩公里的 Álfhólsvegur ,在經過精靈山丘時,道路從雙向車道縮窄成單車道。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從 Google Map 上清楚可見,總長將近兩公里的 Álfhólsvegur ,在經過精靈山丘時,道路刻意從雙向車道縮窄成單車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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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路局採取了車道寬度縮減的方式保留了「精靈山丘」。這一連串的神秘事件,無論是巧合還是未知力量,Álfhóll 都成為城鎮上一個有趣的地標,街道名稱的由來也成為城鎮歷史的一部分,至今仍讓居民們津津樂道。

故事二:
車禍被精靈救了一命,國會議員拯救精靈家園作為報答

2010年一月,冰島前國會議員 Árni Johnsen 在冰島西南部的一條結冰路段行駛,車子在打滑失去控制後翻滾了五圈,最後車頂朝地,在距離公路四十公尺外的一塊巨石前停了下來。儘管車輛受損嚴重,Árni 卻毫髮無傷,於是他深信,是居住在巨石裡的精靈使用了魔法救了他。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冰島前國會議員 Árni Johnsen 2010年發生車禍,車子在歷經多次失控翻滾後,最終在這塊巨石前停了下來。

事故發生的兩年後,政府計劃在巨石所在的位置開闢一條道路。Árni 想感謝精靈的救命之恩,因此打算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的家遷移至安全的地方。 Árni 尋求了精靈通靈師的協助 ,希望能與住在巨石內的精靈溝通,詢問他們的搬家意願,並提出了幾個可能方案。

通靈師與 Árni 一同到了現場檢視這塊巨石,並驚訝地發現,原來裡面生活著三代同堂的精靈家族 ── 祖父母住在樓上,年輕的爸媽與三個孩子住在樓下。 精靈們告訴通靈師, Árni 在車禍發生的當下, 住在周圍的所有的精靈都被召喚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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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島前國會議員 Árni Johnsen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精靈的家遷移至安全的地方

精靈們花了點時間討論搬家事宜,最後他們同意將家園搬到冰島南部的西人島上,也就是前國會議員 Árni Johnsen 老家內的庭院裡。精靈們提出了兩項要求:第一,精靈們希望他們的新家,有大窗戶的那一面要朝向大海以便欣賞風景 ; 第二,精靈們希望他們的新家位置可以放置在草地上,這樣他們就可以養羊。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精靈們的新家,是自己位於冰島南部西人島上的老家院子裡

Árni 承諾了這一切,並在 2012 年五月順利地把這塊重達 30 噸的巨石搬到了自己老家的院子裡。直至今日,Árni 未曾透露搬移巨石所耗費的成本。

故事三:
精靈石不小心被土石掩埋,怪事不斷發生


2015 年八月,冰島北部 Siglufjörður 小鎮因暴雨導致土石流。工程人員在清除山崩土石的過程中,並沒有發現路旁的一塊精靈巨石,因此直接將泥土傾倒在石頭的上方,結果竟導致不幸事件接二連三發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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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程人員正在將精靈巨石從泥土層中挖出來的

清除山崩土石的作業完成後,首先是精靈石附近突然淹水,嚴重到道路封閉,再來是工程人員摔倒受傷,連續好幾天無法上班。機械裝置故障,以及大量洪水造成的土石流,讓工程人員只能放棄機器逃生。就連報導這起事件的國家電視台記者,因試圖爬上岩石拍攝畫面,腰部以下不慎陷入泥塘之中,所幸最後被拉出獲救。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重見天日的岩石正在被沖洗和清理

受到接連的意外影響、人仰馬翻,最後才有人探究原因 ── 很有可能這一切都是因為「精靈」生氣了。鎮議會於是根據 2012 年的文化遺產保護法條,下令工程人員將精靈巨石從土石中挖出,並用高壓水柱清洗乾淨。


Part 4
冰島的精靈學院&精靈旅行團

在首都雷克雅維克,有一所精靈學院 (Álfaskólinn),精靈學院的校長是 Magnús Skarphéðinsson,他曾是冰島大學的歷史學與人類學教授。Magnús 花了四十餘年的時間潛心研究精靈文化,除了曾親自會見九百多名號稱目睹過精靈的冰島人,他也跑遍世界各地探索與精靈相關的傳說, 可以說是個十足的精靈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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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島精靈學院的校長 Magnús Skarphéðinsson,花了四十餘年的時間潛心研究精靈文化

1991年,Magnús 成立了精靈學院,每週五下午固定開課,講授一系列的精靈課程,讓人們學習精靈與冰島歷史和文化的關係。課堂休息時間可以品嚐到校長親手烘焙的冰島鬆餅與咖啡,完成半天的課程後就能拿到結業證書。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在冰島的「精靈之都」Hafnarfjörður 小鎮裡,旅人可以參加專門的精靈旅行團,在熔岩地貌之間尋訪冰島精靈的踪跡

距離雷克雅維克約十五分鐘車程的 Hafnarfjörður,是一座擁有迷人海港的三萬人小城,這裡是冰島著名的「精靈之都」,還有專門的精靈旅行團,帶你在熔岩地貌之間尋訪冰島精靈的踪跡。

Part 5
冰島人真的相信精靈嗎?

照片裡的冰島,總是如此讓人迷戀,但其實這座冰火交織的孤島,原始而凶悍的自然環境,並不是個讓早已習慣舒適安逸的城市人宜居的地方。冰島人的日常,總是在與惡劣的天氣搏鬥,奇幻而極端的大自然力量,療癒人們的同時,卻也讓冰島人心生敬畏。精靈,作為自然界裡的一部分,也許是源自於守護土地與文化的價值觀,讓冰島人更願意相信是精靈在滋擾和阻礙現代化的發展,是精靈在堅定地守護著自己的棲息地和家園。

其實,在古老的北歐傳說中,大自然的森羅萬象無不充滿著神靈,人類與神祇、精靈、山怪、侏儒等各種超自然力量與生物共存。人們相信「萬物皆有靈」,對於各種現象也都有一番解釋。然而,根據「冰島精靈學院」的說法,隨著西方啟蒙運動與外國文化的影響,北歐國家對精靈的崇拜早已漸漸淡去,只有冰島,因其與世隔絕的地理位置,受啟蒙思想影響較晚,再加上與大自然和平共存的信念,至今仍對隱藏在人們視線之外的精靈帶有敬畏的態度。
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有開車燈(左)與未開車燈(右)的冰島租車ㄡ..

許多普通老百姓的庭院裡,可能有著這麼一顆大石頭,普遍被認爲這是精靈的家園。爲了不打擾小精靈,多數冰島人都會選擇留下它。

許多普通老百姓的庭院裡,幾乎都有這麼一塊大石頭,人們普遍認爲這是精靈的家園。爲了不打擾小精靈,多數冰島人都會選擇留下它。雖然,多數人都沒有見過精靈,但是,在冰島人心中,精靈是一個更接近現實的存在。在「敬畏精靈」的背後,流露出的亦是對自然的保護與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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